他说：“我承认我利用了你。”
也就是说，她那天坠崖，傅玄那日重伤，这些天的种种，都是他造成的。
凌子城往前走了一步，辩解道：“但听说你坠崖，我才知道，我对你……”他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傅玄，没把这句话说完，“我怕你再出事，时时刻刻想要护你周全。可是那天你撞见我用朱雀石，我心里慌得不像话。我想，只有跟你成亲，让你成为我的夫人，你才不会离开我，朗震云才会顾及我的面子放过你。”
苏言只这么看着他，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和神采。
凌子城被她这个反应吓到了，哪怕她像那天一样刺他一剑，都好过现在这种无声的谴责。
情急之下，他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朱雀石，颤着手递出去：“我把它还给你。”
朱雀石在他掌心流淌着墨绿里带点幽蓝的光华。
苏言笑了一下：“凌帮主辛辛苦苦得来的，我怎么敢要呢？”
“好，你不要，我也不要。”凌子城几步来到崖边，手一松，将朱雀石丢下了山崖。
旁边看戏的朗震云笑道：“你们几个自己玩吧，老夫先走一步。”
悬崖上只剩下了三个人。
刚才还是彼此谅解，如今又是分崩离析。
崖顶的风越来越大，苏言忽然觉得疲惫极了：“朱雀石是你我之间的事，现在有一件别的事要跟你说。”
凌子城道：“什么？”
傅玄却是接话道：“没什么，帮主请回吧。”
苏言愕然，见傅玄一脸淡漠：“傅玄……”
傅玄摇摇头，她也就没有再说话。
凌子城忽然开口了：“阿月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，你可知道是什么？”
苏言看着他，他才多大，张口闭口就是一辈子。
凌子城兀自笑了一下：“那日，我没能看见你穿喜服的样子。”
想必是倾城之貌。
凌子城深深地看了苏言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乘兴而来，不欢而散。
谁知没过几日，阙夜帮又有人来了。苏言本来不想见，但那人说苏言不去见他他就不走。苏言来到山门一看，是凌云。
他见了她，直直往地上一跪：“求姑娘回去看看帮主吧，他快不行了！”
男儿膝下有黄金，能让平日里冷硬的凌云下跪，看来凌子城是真的出事了。
她匆匆赶回去，推开房门：“傅玄！傅义出事了！”
傅玄正在喝茶，闻言手一抖，茶水溅了出来。
……
两人跟着凌云来到阙夜帮，推门看到凌子城躺在床上，昏迷不醒，面无血色。
傅玄厉声道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！”
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，凌云看了眼苏言，道：“帮主从小体弱，平时必须靠朱雀石才能活命。先前老帮主留了一颗，后来不知被谁偷去了。如今从朗震……如今这一颗也没了。”
苏言浑身打颤：“他明知自己离了朱雀石活不了，还敢把它扔了？！”
真是不要命了！
众人没有发现，门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，听到这话，踉踉跄跄地走远了。